家宴 佳宴 Home Party

晚餐時間一向都是小Luke的天下，所謂的天下，是指他以三寸不爛之舌統治餐桌的本領。我們都猜測，他上輩子應該是個行走江湖的說書人，每一天他都能把每一堂課老師教的內容，用一種有趣的方式在家人面前再現，而同學朋友間的吵架鬥嘴，也被他形容的像是三國時代再臨，講的活靈活現，也或早已突破三國的極限，根本就是一本後宮甄寰傳的口說版本。於是，我們的晚餐總是「聽書配飯」的概念進行著，對於這點，他哥也總是扮演著完美聆聽者的角色，不與他搶奪舞台光芒。

但既有的默契就在哥哥轉學後被打破了！自從哥哥中學換了學校，腦中的某一條語言神經就莫名地被啟動。回家後也開始分享在課堂上的許多議題，由於兩兄弟的年紀還是有二年的差距，學校的走向也大不相同，這會兒，哥哥開啟的話題讓小弟都很難摻一腳。小弟開始有了「小太陽」一書中瑋瑋的影子，人家是霸道的二歲，他的蠻橫來的特晚，這下成了「難搞的十二歲」。

今天晚上加了五顆牛番茄自帶甜味的紅繞牛肉麵才剛上桌，二個兄弟聞香而來。一口湯都還沒入口，哥哥就開始討論起「現代移民」問題的各種成因，又是氣候因素，又是政治因素，一會兒又是代理人戰爭（proxy war），一會又是翻船事件（capsize）。旁邊的Luke小弟眼中冒出熱切的火花，一直想找機會切入，無奈議題不熟，難度過高。一時氣急，硬是蹦出地理課最近學到的地質歷史中的「Erdzeitalter」！大喊了三聲，一看沒人搭理，這太無聊，只好跟風疫情時事 omikron，開始把希臘的所有字母alpha, belta, gamma.........從頭背到尾，炫耀一番。怎奈最後一個字母音才剛落底，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哥哥的國際代理人戰爭！這下他只好連Black Pink的舞技都秀出來引人注意了！

為了避免兄弟隙牆，媽媽只好把今天看到的維也納最長畢德麥雅建築（一層樓有37扇窗）和這建築物旁的梅特涅府拿出來討論。
這就是我家晚上的餐桌時光，感覺好似無限喧鬧吵雜，但卻豐富又有溫度。從地理、政治再到歷史，還有K-pop全都包了！難怪，每次吃完晚餐時刻，全家都直喊「超飽的！」我餵養了孩子們的胃，而他們的精彩分享（很多都是我也不知道的知識）也飽足了我的靈魂呀！

早上，天氣晴，溫度恰恰好的冷，滑雪道上鋪著昨夜降下的新雪。有經驗的滑雪客都知道，適當的新雪有多麼重要，猶記去年站在充滿人造雪的道上，硬不隆咚又無與倫比古溜的滑道，造就一個又一個踉蹌前行和堆疊不成形的跌倒客。這一刻，看著眼前新鮮的雪白，心中盡是滿足。

早晨陽光普照的雪場一景

今年，一切都是那樣地適當與恰好，柔軟的新雪與陽光相伴，讓我們一家四口坐上一款款不同的纜車，只為了從不同的山頭乘著風，光速般地滑行著，映著滿眼盡是不同山谷風光景緻。還在感受著一路美好，纜車也就不經意越坐越遠，竟然沒有察覺到天色的驟變，一剎那烏雲已佈滿天際，不要說看不到陽光的影子，突然到來的狂風暴雪讓我們連前方的路都看不清了。驚覺不對勁，一家之主立刻拿出地圖找出回家最快的途徑。怎奈我們此刻已在山高谷遠處，想要下山可非易事，看著此刻的急風勁雪，眉頭一皺，還是得往前行。

向前行，用力滑，手裡的滑雪杖握得越來越用力，就像是滑船一般，努力前挺中。雪再加上無比強勁的山風，打在臉上好痛，很像是針針扎入臉龐。小Luke一邊滑一邊哭著: 我沒有力氣了！Zach雖然無語，但剛學會滑板的他，在這種氣候和不熟悉的地型，又要控制平衡、又得急急追趕著我們，很能忍耐的他，也只有無聲地在幾個轉彎處喘息著。

才剛打開家門迎接倆小，大兒子眼中就閃耀著不同的光芒，忙不迭地搶在弟弟前頭跟我敘述今日學校的驚奇之旅。過去，他一向都是用“跟平常一樣呀”、“沒什麼特別的”，一語帶過學校生活，而弟弟則是把每件“小事” 都當成“大事”報告。兄弟倆對學校的感受總是截然不同的天差地別著！

大兒子說著，昨天數學課的報告，老師對他這位剛轉班的新生毫不留情，短短五分鐘的簡報硬是插話執疑近十個問題，個個問題艱澀高深，連班上的數學小天才都自認無法招架。沒想到，班會期間竟然有同學主動跟班導師提出昨天發生的數學事件，大家認為數學老師對新同學太針對了，全班都很不滿，希望能夠一起想出解決的方案。

聽到此，我偷偷流下些許眼淚，轉班的決定是正確的，過去這段日子的掙扎是值得的。即便，過去的班級總被喻為神一般的組合，每一個孩子都是各校頂尖高手，通過筆試和口試重重關卡才得以考進，此班教學進度神展開，中學二年級卻早已進入三年級的課程，維也納市的文學競賽前二名也被此班一手包辦。但是無時無刻的競爭卻讓班級失去了溫度。不擅競爭的孩子在這個班，便很難有表現的機會。英語話劇彩排時，每個孩子都搶著要台詞最多的角色，兒子這種友誼勝於自我的價值觀，每一次都是“你們先選，剩下的我來”，自是不會有太亮眼的表現。更不用說德英雙語對我們而言都非母語，每一科都是盡心盡力的追趕著，但無論如何進步，我總是時不時被老師召喚到校，每一次總是告訴我，你的孩子有進步，但不夠、不夠，跟班上的其他同學比起來，絕對不夠。看著孩子用盡氣力的在努力著，卻總得不到老師讚賞的眼光，那種習得無助的感受，每每看在媽媽的眼裡，只能滿是心疼。漸漸的，他越來越不喜歡去上學了！

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發生在同學的社交群組中。每一次同學忘了帶作業回家，孩子總是快手快腳的拍照、傳檔案，一次次解了大家的燃眉之急。這天換成孩子自己忘了帶作業回家，他在群組上尋求協助。沒有人，一整天沒有任何一個人拍一張照片幫忙，連簡單的回覆都沒有，每一個人都無視他的問題，也或是無視他的存在。當他最重視的友誼都不存在，當他在這個團體已然沒有任何存在感，最深的傷痕於是在心裡留下，他開始在上學日會肚子痛，各種生理不適一一產生。於是，在上學期的最後一個禮拜，我們做了轉班的決定。

轉班後的第一場親師會上，我上台自我介紹，謝謝大家如此友善迎接我的孩子！每一個家長都投以好奇眼光，為何我們要從大家擠破頭都想進去的神級班轉到一般班級來呢？現在我可以非常清楚大聲的說，我不要孩子有神一般的光芒，我期待的是他在學校的每一刻都能感受到人的溫暖。

遠處蓋著薄雪的山頭，鐵樹銀花的驚奇，沿路一切的初雪美景，打動不了我的心；一向不擅長途駕駛的我，這四個小時的漫漫長路，卻絲毫沒有倦意。這一切都因教練早上在奧地利桌球全國盃賽後的一段話深深震撼著我的心，那麼透徹又直白，好像把我小心覆蓋卻又不忍揭視的傷口，一下子不留情的給全然掀起。「第一次見到這孩子，我是如此驚喜的發現，竟然有這麼靈活，動作迅捷的選手，這麼棒的一塊玉，我一定要把他帶到維也納隊好好訓練，讓他能為維也納市發光！但是隨著訓練時間的接觸，我開始懷疑他到底有沒有這份資質？」「每個禮拜的訓練時間，他就只是出現在球場，我看不出他對自己的期許和求進步的動力，好像『出現』就是盡了他的責任。」「一個人對自己沒有期許，對未來沒有想像、期待與規畫，這樣是行不通的！不管他是不是要繼續打球，即便是求學、練琴都是一樣的。每一件事都會歷經一樣的過程，想要從中得到成就感，從而繼續，得到過程中可以歷經快樂，你就必須有思考、有想法，進而對自己有進一步的認識與要求。」好震撼的一段話，還記得在台北時，校隊教練對孩子的評價是「雖然他年紀小，但是他眼中褶褶生輝的求勝光芒卻是這般耀眼，誰也無法忽視。訓練時，義無反顧的努力著，那股拚勁，很難不讓人為之動容。」

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為什麼？為什麼？答案：是我！是我！是我的錯！ 

自從來到這一個全新的環境，看到語言的不順，交友遭遇的困境，孩子的辛苦看在媽媽的眼中，他的每一次跌倒都是媽媽心頭的痛。於是，我就像母雞保護小小雞一般，不顧一切張開翅膀，把他緊緊拉到身邊，希望在我的羽翼下平安成長。媽媽心裡只想著，孩子別怕，就算外頭狂風暴雨，有媽媽在，別怕！

於是，他要考試時，我會先熟悉內容，幫他重新整理淩亂不堪的筆記，跟著他溫習每一次考試，提點各科重點，用盡我從小到大的讀書方法使勁地幫著他；練球時段，捨不得孩子得轉三趟公車的舟車勞頓，放學時，我總是早已在校門口等候接送。久而久之，孩子就習慣一切靠媽媽，考試，媽媽會幫我溫習，打球，時間到了媽媽自會出現在校門口。於是，他忘了負責的態度，甚至，連打球的時段都不清楚了，記不得了。反正，天塌下來，也有媽媽頂著！ 

就這樣，他自我生存的能力就被我自以為的保護一步一步地消毀著。為了找回正確的路，我又再一次在書櫃中翻找，試圖在成堆的教養書中能夠尋找到一絲可以遵循的路。歷經這些過程，再一次翻讀「發現孩子的亮點/詹志禹著」，這本書又給了我另一種啟發。雖然，總是認為自己是在指導孩子，但指導者的主控性太強，被指導者不過是聽命行事，而沒有自主思考、建構假設和決策判斷的能力，於是，他的學習成效也就會相對的倍受侷限。指導的技巧在於指導性不能太強，不能急於給答案，必須耐性等待對方思考，等待對方嘗試，如果對方答錯或做錯，最好以他更能理解的概念，提供旁敲側擊的指示，而不是直接給答案。這些書中的隻字片段，不就是我現在正犯下的錯誤嗎？！

自從來到這個相異語言的國度，被剝奪了發言權後，愛講話的我實在無法忍受寂靜，只好在腦海中不斷自言自語，在大量自我對語後（太無聊），每日最期待的就是兒子回家後的學校生活分享。對此，我也從不隱瞞我的期待。而為了增加媽媽生活的色彩，Luke也訓練出傑出的繪事功能，每一天的分享必定不會讓人失望，歡樂一籮筐。

才剛從學校接到孩子，他忙不迭地分享起今天班事！....

奧地利的孩子極愛上課舉手發言，各種我們想不到的答案都會出現，例如，在極力爭取發言，終於得到老師賞識，有了機會回答，答案竟然會是....「啊！我忘了！」 或是，會卯起來舉手，大喊，「我、我、我」然後就在老師點到時，繼續大喊「我....不知道！」當然囉！老師也絕對不會是省油的燈，遇到頑皮的孩子舉手，大喊「我、我、我」時，老師會很誠懇的看著他說，「Natürlich...nicht (當然囉....不會點你！)」還要配上很受不了、翻白眼的表情做結尾。老師的這些表情，Luke可都模仿得維妙維肖呢，看得我笑到肚疼！

除此以外，奧地利小孩也是很重“公平性”，極愛抗議。為了聖誕晚會的表演，老師請大家要著正式服裝上台，小男生一律要穿黑色西裝褲再搭上白襯衫，小女生則是可以穿上最漂亮的洋裝上台。這時，男生們就開始抗議了，為什麼女生可以穿最漂亮的洋裝？但是男生卻只能穿規定的服飾？只見男生又大叫：「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此時老師不疾不徐的道：「可以呀！你們男生明天也可以穿上最漂亮的洋裝來表演呀！」，然後老師又再補上個“受不了”的表情和“你們也只能出這招”的不屑搖頭！

倔強的他不想讓其他孩子看到眼淚，硬是將視線投向車窗外遙遠的那一端，就好像看向那裡，就看得到去年夏天，和死黨阿皓蹲在校園角落找五色鳥的那個早晨，也好似朝向那個方向，就聽得到無數個午後與隊友練球，那時，乒乓擊在球桌上規律而且令人安心的節奏。無論如何，此刻的他是不想轉過頭的，這裡不屬於他，聽不懂的語言，冷漠的眼神，沉重的空氣。

早上，老師宣布了這學期接下來的文學報告題目，一到分組時刻，就像裝了反向磁鐵般，所有同學自動反方向的遠離他，務求避得越遠越好。這也是不難理解的，畢竟，組裡如果多了一個不會講話也不能書寫的組員，無疑地是讓每一個成員加重了負擔。莉莎那一組很不幸地被老師指派要接收新同學，有意被聽到的嘆氣和抗議聲很直接地從她們那個角落傳出。下午，好不容易熬到聆聽歌劇的戶外教學，上了公車，他很直覺地想要跟馬克一塊坐，至少，中午的那場足球賽他踢得不錯，還替班上進了一分，賽畢，馬克走來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兄弟，幹得好！」午餐時甚至很友善的拿著餐盤跟他一塊吃飯，能夠用流利英文跟他聊寶可夢的朋友，馬克可能是惟一的一個。上了車，看到馬克身邊的位置還空著，他正開心地要坐下時，馬克手一伸擋住坐位，臉色一沉的說，這個位置是留給卡爾的。於是，他默默地走到車子的最後面，望向窗外，讓風吹乾他停不住的淚水。此刻，孤單的感覺好沉重地襲來，他想念台北的家人、死黨，甚至是那極為悶熱的夏天午後也是現在的他想再次感受的。

上面的描述都僅是我兒子Zach去年一整年的“部分”生活寫照。就跟許多的家庭一樣，我們家的爸爸也是屬於出外打拚的一族，只是我們的選擇稍稍不同，從一開始我們一家人就決定不管到哪兒，一家人都要在一起。這一次，命運之神安排了我們來到遙遠的維也納。一開始，城市裡的古典建築、空氣中飄揚著的音樂....讓我們沉浸於新奇感與文化衝擊之中，但隨之而來孩子入學後的種種不適，這種想幫忙卻插不上手的無奈成了媽媽心中的痛，一陣陣的擴散。

​

拿到這本書，看著作者寫在封面上的文字「獻給每一個必須在陌生之地找到家的小孩」，對於此刻的我而言，這是多麼令人動容的文字呀，只有經歷過飄泊才會知道這一份禮物有多珍貴。文中的孩子搬到了總是下著雨的英國，但心，卻留在充滿陽光、噴泉和奶奶店裡香草冰淇淋味道的羅馬。相對於現實生活中陪伴著他的鴿子，插畫家羅拉．卡爾琳很有智慧地用極淡的筆觸畫下孩子朝思暮想的羅馬，充滿著金色陽光，就像每一個思鄉人般，在想念之中，故鄉總是那麼般溫暖而美好。光是溫柔的畫風，就已經深深觸動孩子的心弦，讓二個孩子忍不住一頁又一頁地細讀下去。

從事幼兒飲食教育的時光，心裡總是思思念念如何將桌上食餚變得更美味可口，讓孩子們更樂於嚐試各種健康的食物。由於在課堂間孩子的反應總是不錯，家裡的二個孩子也都沒有挑食的問題，對於“挑食”這個議題，我總是認為只要靠我在廚房裡的“花腦筋”就能輕易解決。

但是，關於「挑食」這件事一直到了上個月我因緣際會的有了石破驚天的突破與更深的認識。今年暑假有長輩帶著四歲的小女孩要一同來我家小住，先前就聽說她對於“吃”頗是有執有念，不會輕易嚐試沒有吃過的新食物，每一餐一定要吃米飯，常常一餐下來也只吃米飯，晚上睡覺前一定要抱著奶瓶，享受溫熱牛奶入胃的滿足感才會甘心入睡....，對於什麼東西可以入口，有堅不可破的原則。然而，在大家的心目中，只要在我家一定能夠吃得飽飽，而且孩子對於我的手藝一向更是來者不拒，這一次怎能讓四歲孩子砸了招牌。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做了一些準備，為了一大家子即將的旅行，我事先買了十多包即食白米帶著走，在家下廚的時間，也一定利用機會把菜煮得既美麗又好吃，而且還非要搭配個五顏六色不可。一切都要力求完美，吸引她的胃，讓她的食物版圖全面擴展，而不再只侷限於米飯加清炒蔬菜。

不過，隨著相處時間的增長與近身觀察，開始發現孩子挑食這一檔事與餐桌上的食物似乎不太相關，而是與照顧者的態度緊密結合著。每一餐，坐在小姪女一旁的長輩總是身兼「食物守門員」的角色，對於什麼應該吃，或什麼不用吃給予直覺式的建議。例如，桌上端出了一盤美到不行的日式的「山藥黑木耳炒雞肉片」，老公才剛熱情的要夾一匙給小女孩試試，長輩馬上回應，「這個她不吃啦！」本來還有一點意思躍躍欲試的孩子馬上轉換態度跟著回應「我～不～要～吃」，又如在餐廳來了盤經典的維也納炸豬排附暑條，長輩馬上獻上如山高的炸薯條在孩子的盤中，還開心的說著「這個是她最喜歡吃的！」至於那份經典的炸豬排，孩子都還沒有試，長輩就幫她率先回應，「她不愛這味啦！」

一整個星期下來，身為旁觀者很清楚地看到小女孩的食物版圖是如何被大人型塑。過去，我分享過多文章教導父母如何將酸澀的番茄變身香甜可口的前菜、如何將豆腐變身小朋友喜歡的一口漢堡、怎麼樣讓青椒與牛肉一起舞出華麗的菜餚，然而，關於主要照顧者的陪伴態度卻未曾有過分享。我原本以為，所有的父母長輩都是抱持著開放的態度讓孩子廣試各種食物，然而事實卻不一定是如此，再加上現在很多孩子都是由長輩幫忙教養，三代同堂互相幫助看似方便，但隔代教養卻也造成了意料未及的不方便。

舉例來說，許多阿公阿媽早已是長年茹素，孩子當然也就跟著吃素。吃素並不代表會缺乏營養，但來源必須要多元，才能攝取完整的營養。除了以全穀為主食外，深色蔬菜、菇類、藻類以及豆類的搭配都不應缺乏，然而許多長輩早已習慣簡單吃清淡食，往往燙個青菜、加個素肉鬆就已是很豐盛的一餐，然而對於成長中的孩子所言，這樣的營養素來源往往會不足。因此，如何能夠享受三代同堂的樂趣，卻又顧及孩子的成長所需，父母與長輩其實是必須要事先好好溝通的。

星期六不變的行程，是中午放學回家嗎 ？


喔！不，這一天是一周以來難得的例外，不是回家，而是踏著輕快的步伐到外公的辦公室報到！在偌大辦公室的右側，永遠身著深色筆挺西裝，腳上總是那雙鞋頭有歐式釘孔圖案的紳士皮鞋，鼻頭上戴著黑色粗框眼鏡，此刻低著頭埋在公文之中的，就是外公。一聽見孫女大叫“阿公”，原本嚴肅的臉上立刻堆上淺淺的溫暖微笑，公文一闔，速別老夥伴們，立刻牽著年幼的我往外公家行進。滿是粗繭、皺紋還有因為批示公文沾滿紅墨水痕跡的大手緊握著嫩嫩的小手，祖孫恬靜地走在中山北路上，等著260或301公車載我們上山。星期六，是媽媽難得的假日，也堆砌出了我記憶中最深刻祖孫時光。

雖然兩個孩子出自同一娘胎，但性格卻南轅北轍，帶給我的考驗也是截然不同。我想，上天必然是要我全方面發展，成為無所不能的超人媽媽，所以賜給我這二個大相迥異的孩子。老大個性大喇喇，常常今天晚上交待的事，隔天一大早就忘記。有一次，他怕自己的健忘會壞了大事，前一晚先把科展的成品準備好放在門口，結果早上上學時還是....千山我獨行，袋子不相隨！老二正好相反，不時在晚上睡覺時間見到他突然起身，尋找他認為明天可能還需要的物件，一付就是帶著責任感入眠的孩子（一直擔心他會不會睡眠品質太差）。

但是，老大Zach總是不經大腦一切按憑直覺行事的個性，卻也造就他的對所有興趣一股腦投入的熱情。從小到大，從恐龍、甲蟲到賞鳥、桌球，他從來沒有想太多，只要喜歡就把時間和精力通通投入。相對的，弟弟luke就深思熟慮許多，問他喜歡什麼？媽媽可以帶你一起去喔！一開始，他說跟同學踢足球，後來想想又要跑又要曬太陽，那換一個好了。後來又說，喜歡安安靜靜待在家裡發呆，結果媽媽說不行，這樣哪叫興趣，要發呆，搞不好你上課時早已用完Quota了！好不容易，最近終於想出一個結論：騎單車。

關於騎車這件事也不是一開始就非常順遂，從去年我們把車運來，就非常想要有機會全家一起用單車一遊Wachau河谷，但當務之急就是要讓小Luke學會騎單車。歷經三個下午的教導陪練，老爺和我的腰都處於快要斷掉的境界，我們首先舉白旗投降放棄了。回想當初哥哥Zach學騎腳踏車，也不過在某一個假日午後，跟鄰居借了台腳踏車，牽到了學校操場，不過個把小時，我小說看完了，這位少爺也成了乘風少年，從頭到尾，為父為母的，除了不專心的陪伴（看書的看書、溜蛇板的溜蛇板），什麼力也沒有出！一定是上天看到我們過得太容易了，所以把Quota全放在小Luke身上一次全部都送還給我們了。這位小少爺學騎車，一臉擔心害怕外加沒有自信，從頭到尾都不許爸媽放手，偶一的放手讓他摔跤還會被碎念，摔多了就更害怕，不想學了。有鑑於為父為母的我們年紀也不小，腰力有限，實在不堪這般駝著背、扶著少爺的車，喘著氣向前狂奔。所以短短三天，我們就把四台單車全鎖入不見天日的地窟了。

今年，被大雪寒冬困了一大陣子的我們，一見到陽光的造訪就健忘的把去年的腰酸與背痛扔在腦後，取出單車再度朝著同遊Wachau河谷的夢想前進。說也奇怪，似乎是時候到了，這一次不再需要太多的扶持，一個下午小Luke也開始到自由前進了！而且一騎就上癮，他也喜歡起騎著車讓風輕拂的自在，幾乎每個禮拜都要求騎車，於是從維也納各市內公園、史特勞斯小金人前、普拉特狩獵場到多瑙島都留下我們一家四口身影。去年我們當爸媽的生理痛和心理上害怕孩子運動神經太差的無故焦躁全都自然消失，也常常，父母的急切常會造成小小孩的額外壓力，讓繃緊神經的他們更不容易朝成功邁進。原來，時候到了，當孩子的發育夠了，事情自然就會上手，爸媽再多的憂心和煩惱都是多餘的。

其實，孩子的運動發展跟天生氣質也是多少有相關的。從小，Luke就是一個很好帶的小孩，所謂好帶，就是媽媽不用使太多力氣。每一次的playdate，其他媽媽們都要東追西跑地去找小孩，只有我的Luke始終乖乖的（實則是害羞）坐在推車上不肯離去。那時，不少媽媽都羡慕著我不用多花太多精力，不過我心裡的os是，如果少爺你都不動，那我們在家坐著就好了，何必來這一遭呀？！不過，生性好動的媽媽還是三不五時地推著他出門，希望他害羞怕人群的個性能夠稍稍有所改變，運動量可以從五分鐘進展到十分鐘，就算只有一點點的進步，那都算是我賺到了！ 

    儘管來到維也納的時間不到一年，但是在媽媽的用心經營下，二個孩子的生活也漸漸擺脫了無所適從的漂泊和異鄉人的陌生感受，開始找到生活在台北時似曾相似的軌道。六點45分鬧鐘一響，小孩子會固定地像機器人般自動在迷迷懞懞中起床穿衣；七點會魚貫上樓，用固定的期待眼神迎接初見早餐第一眼的驚喜；然後，二個小鬼頭就會一路固定地用聊天配早餐，直到“遲到不遠矣”，才匆匆忙忙的出門。星期一三五下課後固定的桌球練習時間，星期六固定的鋼琴課，每天都有固定的行程等著他們去實踐，雖然，維也納輕鬆的求學生活讓兩個小鬼總是帶著笑容迎接每一個“固定”，但是男孩子的心總是喜歡多一點刺激，在這樣的生活裡他們最期待的變化就是偶一為之的「旅行」。

    關於旅行，這個讓二個孩子同樣興奮莫名的活動，卻因為不同的性格有截然不同的迎接儀式。

    媽媽對事物的起頭三分熱多少有感染到了哥哥Zach，為了每一次旅行，他總會懷著雄心壯志地要好好研究一下目的地的一切，舉凡歷史、文化、建築和生態都是他極欲了解的範疇。從出發前的一個禮拜，就可以看到他抱著旅遊書研究各個景點。當然囉，他也遺傳到媽媽的不專心，明明目的地是「捷克」，不到三天，他手中抱的書已經從「捷克的百塔之城布拉格」神遊到了「阿囉哈！夏威夷」。然後，開口的問題也從波西米亞王朝變成了為什麼到了夏威夷下飛機要戴上花圈？從東歐到熱帶島嶼，這孩子的跨洲跳躍式思考真的很令為娘的難以預測與追隨。

    對事物非常敏感的弟弟Luke則是一個完全生活在規律之中的孩子，所有的事物都要在他的掌控下他才會安心。雖然年紀最小，但嚴格說起來，他應該是全家生活態度最像老人的一位，堪稱家中的小老頭。晚上七點一到，他人一定要回到家中進入準備入睡模式，不然他總會擔心睡眠不足，隔天起不來上學會遲到；放學回家一定要立刻在廁所好好解放一下，而且整個過程一定要哥哥一路相伴陪聊；睡覺時也要用固定的姿勢才能入睡。總之對於生活中的不確定，他總是用不安的心情謹慎以對。但是，對於旅行這件令他開心的事，他反倒是用一種他所認定的“破壞常規”來迎接。於是，每一次出遊前的那個晚上，他會興奮的邀請哥哥晚上一起“亂睡”。什麼是“亂睡”？就是兩個小男孩晚上用嘰哩咕嚕聊天的方式入睡，而且姿勢不能和平常一樣，一定要東倒西歪，七橫八豎的睡著，對他來說，破除慣性，放開這小老人式地一貫的堅持，就是興奮的極致表現。

今年的維也納特別的冷，根據氣象局的報導，一月份的溫度竟創下近三十年的最低溫。

走在街道，冷冽的狂風吹得讓路人頭疼，即便將所有禦寒衣服都穿上，仍然抵擋不住寒氣從腳底板突襲而上，這一次的冬季是真的冷徹心扉了。

十二點不到，依於市區的這間老房子，頂樓這戶已經陸續有客人抵達，有別於屋外的嚴寒，室內地板發熱裝置再加上女主人爐上燙著的熱湯佳餚和烤箱裡的甜點，光是這氣味和從下而上的暖意，馬上就讓賓客忘了先前被這極端氣候折騰的委曲。大家拿著酒杯，或坐或站，很隨性地就聊了起來，原先，大夥也不是都認識的，但是在這異鄉，在這麼冷的天氣裡能夠聚在一起，所謂人不親，土親，在這氛圍下自然而然也就格外多了一份親切感，很快地就熱絡了起來。

這聚會也不僅只有成人，孩子也是不可少的基本成員，當大人們拿著酒杯在熟絡之際，孩子也當著桌遊交起朋友，畢竟，不同世代都有自己的交際方式。尤其是小主人亞非，拿著桌遊的籌碼，邀喝著所有小朋友就戰鬥位置，主將之風馬上就讓所有的迷你客人們進入熟稔狀態，你來我往，毫無冷場可言。

溫熱的咖啡握在手裡，推開咖啡店門，靛藍清澈的天空與冷冽的空氣結合成詭異的組合。有一剎那，以為又回到那些舊金山的早晨，明明是無比晴朗的天際，卻是那麼樣令人冷到打哆唆。

會有這樣的錯覺，我知道，我在想你 。

這些日子，因為你的病，所有的事都打破原有的規則，再也沒有界限。所謂的界與限，不僅是地域，更是時空。在不同的城市，台北、屏東、舊金山、維也納電話隨時響著。時差？早已失去意義。

原來，“家”的定義在我們心裡是如此深刻堅固。僅管，我們的生長在不同的地方，台北 vs 灣區，但共同的回憶卻是滿滿。打開童年錦囊，不乏我教你們唱歌遊戲的身影，還有過年時大夥一起熱呼呼在擠在和室玩樂等待開飯的歡樂。就是這些豐富的一幕幕，讓我們的心始終相連。我們是跨越國際，大大的一家人。

高燒不退的身軀把靈魂暫時趕出了臭皮囊，在半夢半醒中，隨著父子三人準備餐點的乒乒砰砰吵鬧聲響飄浮至了樓上。

「幫爸爸打二顆蛋！」「今天就來下麵條好不好？這樣比較快。」「老爸，辣椒不要放太多喔，我怕辣！」雖然，浮在天花板的我很想在此刻幫這三位男士一把，那個麵不要下那麼多，等一下是會脹起來的，你們吃不完啦；大家都感冒一定要吃清淡點，這個節骨眼千萬不要吃辣......一堆想要出口交待的事項早就把內心的LIST列滿滿。但是連續一個星期 39.8度的高溫，連靈魂都快容不下了，實在沒有多餘的力氣起身，此刻，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繼續從高處看著他們的忙亂。

從來不知道流感的威力如此強大，更沒有體會過所謂的“歐洲流感”，這一下子經過親身體驗，全都明白了。這輩子最高的燒度也不過38，這幾天病毒狂肆地推著我朝40大關迫近，而且病毒的強硬毅力更是驚人地佔據著身體長達一個星期之久。

在病榻之際靈魂總是特別愛胡思亂想，我想到了1918年也曾出現一場可怕的西班牙流感，這場可怕的流感帶走了全世界二千五百萬人的生命，其中也包括我很喜歡的兩位奧地利畫家克林姆與席勒，才二十八歲的席勒應該算是生病加心碎而死，下圖是他妻子懷孕時他所繪的作品「家庭」，一生滄桑不幸的他將家的美好想像全投射在這幅畫中，並將尚未出世的孩子先畫了下來，孩子可愛天真的模樣讓準爸爸的期待顯露無遺，但一場流感卻讓他的妻子愛迪斯在六個月身孕之際離世，他自己則多活了三天，但在這獨活的三天卻也不好過，他拖著病軀畫了無數妻子的素描訴盡想念。我想，他最後一定就是抱著思念與心碎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中小學的時，只要有同學要出國唸書，全班莫不抱以羨慕的眼光。「哇！好好喔，國外都沒有功課咧！」「不用聯考，真好！」好囉！這約莫就是我們這一代的人對出國唸書的印象，若要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個，【爽】字。

對於全家即將出國，孩子也將會在國外求學這檔事，早就在預料之中，而且我的心裡老盤算著，我們會去的地方應該不外乎「美、加、紐、澳」，所以囉，當大家都忙著讓孩子去上全美語時，我這個媽媽卻抱持著....反正出國就會了，不用那麼拚啦。因此，我們的放學時光就專攻學校的各種歡樂社團，科學實驗、直排輪、快樂好時光（烘焙手作）、籃球、足球、扯鈴.....真的是極盡歡樂之能事！

結果揭曉，我們的確去了「ㄠˋ國」，但卻是少了三點水的另一個國家。於是乎，場景一下子就從大洋洲拉到了歐洲，這還不打緊，更刺激的是當地語言，一下子就從我所熟悉的英語轉成充滿語法詞性挑戰、我一句也不懂的德文。好囉，這還不是最驚心動魄的事，從開學前的半年我們就四處打聽學校，結果公立學校一聽孩子完全不會德文，完全拒收。我們只好轉尋教會學校，很多學校的回覆竟然是....等候名單已達3年？啥！三年？三年前的我怎麼可能知道我要去哪裡啦！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一間教會學校願意收留，真的是上帝憐憫呀！

終於可以開心上學！你以為事情有那麼簡單嗎？當然不可能啦，不然，我怎會費心寫這一篇披荊斬棘的文章咧！

一開始入學，延續台灣學制，老大Zach上四年級，老二Luke上二年級，一切看似太平，但我們的開心只維持了一個月，歡樂上學，快樂回家。然後，對，重點來了，喔喔！歐洲的學制小學只有四年喔，接下來就要是中學。而這兒的中學還分為升學部（Gymnasiun）和技職部（Middle Schule）。然後咧，升學部的Gynasiun中還分有德英雙語班和全德文班。但是，如果你前四年的成績不甚理想，學校還是有很大的機會請你另尋高就。這代表老大Zach只有二個月的準備時間就要迎接升學考！！！

一向，使館區中的這兒總是有著許多的官方士兵駐守，還有許多的教堂，每天走在這兒，相較於其他區域的熱鬧與繁華，西裝筆挺的外交人員和神情嚴肅的警衛士兵，讓這區總是多了些“正式感”與“莊重”。

然而，這天一向平靜的使館區卻是如此這般地不平靜。與孩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處處充滿神情亢奮又激昂的敘利亞人，一聲聲的吶喊吼叫劃破了原有的寧靜，原本三分鐘的路程，在人牆的阻隔下，我們走了二十分鐘才到家。

才隔不到幾天，就見到各大新聞網斗大的標題寫著“俄駐土耳其大使當眾遭槍殺”的新聞（俄國駐土耳其大使卡洛夫十九日在土國首都安卡拉一家畫廊致詞時，遭槍手從背後開槍，槍手在行凶後，高喊：「真主至大！別忘了阿勒坡，別忘了敘利亞，只要我們的地區不安全，你們也無法感到安全。」）！敘利亞，一個對我們而言如此陌生的國度，此刻卻是這般鮮明地躍入生活，天涯若比鄰不再只是口號，我們真的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不能再關起門來，催促著孩子學習英語，道著要有世界觀，卻不知地球另一個角落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是，我試著用簡單的敘述，跟孩子說明敘利亞大概發生了什麼事，目前政府軍與反抗軍的對峙，外國勢力的介入。Zach的問題最直接，那個政府一定是做不好啦，不然怎麼會有反抗軍？還有那個反抗軍是不是跟StarWar裡的一樣呢？天啊！小孩的世界果然只有二分法，善惡與好壞！但我其實更想要引導他去關心的是....在這一些衝突的背後，有多少的家庭支離破碎，又有多少人流亡異鄉，戰爭是多麼可怕的字眼呀！

這不是我收到的第一份巧克力，也不是最昂貴的巧克力，但卻是那麼樣的彌足珍貴，得來不易！

【百萬買房，千萬買鄰】的真意，我懂，一直以來也總是有好鄰居相伴左右。於是乎，不曾認真覺得世上會有惡鄰存在，然而，這一次遠渡重洋，早在入住之初，前房客就先警告過鄰居之惡形種種，我卻不以為意，總認為「好來好去，相互以對」是人生不變的真理。

然而，老天果真要在這一趟旅程教會我許多人生大道理，“好來”不見得會得到“好去”！那麼....這堂鄰居課，我們就認真學習吧！

從搬家的第一天開始，我們就收到鄰居的正式信件，不可使用電梯搬運，以免造成電梯設施的損害。接下來，老舊的電梯門無法自行閉合，孩子偶一忘了再推一把讓門閉合，鄰居更是直接按鈴，氣急敗壞地大呼小叫表達不滿。在樓梯間相遇，身高近200的他和也很高的老婆，更是總板著臉。一路下來，孩子和我遇著了他們總是心身畏懼，每一次見著長長的影子印在走廊上，總是遲疑著要不要就這樣悄悄地轉身走回家？走出家門更是有一股壓力存在，在心中總會不禁暗暗祈禱不要遇著、不要遇著，這般壓力著實重重地讓我的心情down了好一陣子。

然而，一轉念，心裡想著，在這兒居住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如果一直用這般沉重的心情過生活也太累了。於是，我和孩子們商量，不管對方的態度如何，我們要勇敢地秉持原來的態度，遇到鄰居一定要大聲有禮的問好，雖然一開始，對方依然冷淡以待，久了也開始會點頭示意（不錯！至少有反應啦）。有特別的節日，我和孩子更是將一直以來的好習慣帶來此地，“做好料的分享鄰里”！

這一場巧克力戰爭不是戒糖宣言，更不是浪漫滿室的甜點食譜分享，它就是一場戰爭，一場男孩 v.s. 女孩的生存戰！但這究竟是一場什麼樣的廝殺與格鬥呢？只能說不可思議...

電影看多了，就常常能找到很多「公式」出現在劇情之中，說是「公式」，就代表一定會出現，而且即便已成窠臼，觀眾們的接受程度還是很高，所以嘛，它才會是公式。就像是在歐美的青春校園片中，一定可以見到大家吃飯的食堂間有一個弱勢的書呆子或新轉來的學生，端著盤子找不到座位，最後一定會不識相地坐錯位子，哪兒不好坐，偏偏坐到校園公主群中，然後不出所料地被修理一頓。

好了，說了那麼多，也只是代表非凡媽的校園片看不少，但我一直認為，這就是演戲嘛！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這年頭哪來的校園公主啦？！豈知，上天為了要告訴我，「人生如戲，戲如人生」，竟然活生生地將劇情套在我的生活之中，而且負責上演的竟然是最令我始料未及的演員，號稱台灣萬人迷，曾誇口無論在什麼環境下，三分鐘內一定能交到朋友的.....Zach哥哥！

再一次離開了台北，不是回到新加坡，也不在美洲。世界太大，我們一不小心走入了一個前所未知的古老新世界，這裡有山，有城，還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但是對孩子而言，不管是南洋風情、陽光椰子樹比基尼、城堡古蹟，差別並不大，小小心靈的最大改變：就是離開成長之所在，告別親愛的家人朋友們。

出門生活對孩子的影響是什麼？走出原來的台北舒適圈， 在新環境裡，他們每一天都得跟不同國家的小朋友們打交道。他們遇到了很悍的約旦小女孩，一不順遂就用甩巴掌出氣；也有很友善的伊朗男孩，相識第一天起就把大兒子Zach當自己的兄弟看待，不容任何人欺負兄弟；當然還有活潑好動的法國兄弟，遇到我家二個孩子就聊不停，聊到老師都來跟我求救，請他們幾位停停嘴。不一樣的國家，不一樣的人情世故，不一樣的民風，不一樣的交友方式，在這個越來小的世界裡，孩子每天都得學習著跟陌生人相處，亦或可言他們也是在學習讓自己能夠在異鄉好好生存。

過去在熟悉的舒適圈裡，不常看到他們必須透過各自不同的交際手法解決問題，來到這裡，兩兄弟不一樣的天生氣質顯露無遺。哥哥有自信，遇到不友善的環境，他挺能以幽默感解決，讓對方怒氣全消，忘了生氣何來。弟弟則是困於語言障礙，只好搬出他全部力量比手畫腳，在課堂上尋求老師的協助，當然也常出現比畫溝通有誤，明明是要告狀，老師誤會成他搶著舉手發言的窘狀。但不管是用什麼方式，他們都正學習著和世界相處。

 
準備好要打針了！硬漢三條！

很久很久以前就認為，打預防針這件事是屬於小孩子的，應該再與我無關。但是，世事難料，很多事總是會“事與願違”，都這把年紀了竟然還是得走進診所打預防針，唉，這世上真的沒有什麼事是一定的！ 

除了自己的意外，今天還要面對的是孩子的怨懟與碎碎唸！好不容易才在臺灣完成了預防針的各種程序，他們也覺得近期內應該不用再打疫苗，豈知歐洲花草森林甚多，這兒還有一種小小吸血鬼，蜱蟲（又稱八腳怪）隨時在郊外伺機而動，蜱蟲在叮刺吸血時多無痛感，然而所造成的疾病可不只如此，蜱蟲可會從其他動物身上，傳染給人類許多怪怪的疾病，包括萊姆病、Q熱、科羅拉多蜱熱等等，太多疾病乃族繁不及備載也。因為學校有註明，所有學童必須施打疫苗才能參與未來的校外教學活動，再加上我們家一天到晚總是往外跑，看來還是全家乖乖施打為妙。

 
Zach手一挺，一針就捱過啦！

每天到中午一點半，大兒子Zach自動地會打開line守候，等著和他最要好的朋友實況“視訊”熱線。

這是從前的我們不曾想像過的景像，二十年前的夜晚，為了情話綿綿，我家的歐吉桑可是得要忍受著蚊蟲大軍的攻勢，在宿舍的一樓街角，投下一枚又一枚的硬幣。也是在那麼多年前，同樣地歐吉桑，用當兵時微薄的薪水換取一張張電話卡，才能與在國外唸書的我，換取以“秒”計時的短暫交談。過去的談情說愛，談何容易呀？

現在咧！Zach和好朋友，只要有無線網路，就可以超越時空，淩駕數個海洋高山，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一切免費！ 甚至，好朋友還能藉由網路的無限教學，同步地學習德文。羅同學很得意的打來說，他已經學會德文數數兒，從1到100，反倒是Zach笑著說，他只會1-10 咧，進度還嚴重落後在台北的好朋友！

網路縮短了地理上的距離，網路也讓許多知識不再如此遙不可及，網路也讓友情恆溫持久些。